創1：31：神創造的世界不是「完美」的嗎？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有天災、疾病、死亡？

圖為中國華山景色

問： 神創造的世界不是「完美」的嗎？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有天災、疾病、死亡？是否因為亞當夏娃的罪才為這世界帶來危險、動物的獵食行為、死亡和缺陷？

答：這是一個很複雜的題目，牽涉了聖經中創造、人的角色、救贖和終末等等，這問題仍然在筆者的心中琢磨，不敢說有最終的答案（亦可能永遠沒有¹），只將自己最新的思考結果分享。神果真說過這個世界是完美的嗎？

神創造的世界「非常好」但不是完美或終極

先看看經文：

創世記 1:31(和合本修訂版):
31 神看一切所造的，看哪，都非常好。有晚上，有早晨，這是第六日。
31 God saw all that He had made, and behold, it was very good. And there was evening and there was morning, the sixth day.（NASB）

神看祂所造的「非常好」(טֹ֖וב מְאֹ֑ד)，但經文並沒有說這世界是「完美」、終極的。即使在人類犯罪以前，神也沒有說過最初所造的世界是沒有死亡 ² 、沒有工作、沒有痛苦或艱難的³，看看經文：

創世記 1:26、28
(和合本修訂版): 26 神說：「我們要照著我們的形像，按著我們的樣式造人，使他們管理海裏的魚、天空的鳥、地上的牲畜和全地，以及地上爬的一切爬行動物。」
(Tanakh): 26 And God said, “Let us make man in our image, after our likeness. They shall rule the fish of the sea, the birds of the sky, the cattle, the whole earth, and all the creeping things that creep on earth.”
(和合本修訂版): 28 神賜福給他們，神對他們說：「要生養眾多，遍滿這地，治理它（新譯本：征服它）；要管理海裏的魚、天空的鳥和地上各樣活動的生物。」
(Tanakh): 28 God blessed them and God said to them, “Be fertile and increase, fill the earth and master（ESV: subdue） it; and rule the fish of the sea, the birds of the sky, and all the living things that creep on earth.”

創世記 2:15
(和合本修訂版): 15 耶和華神把那人安置在伊甸園，讓他耕耘看管。
(Tanakh): 15 The LORD God took the man and placed him in the garden of Eden, to till it and tend it.

神給人類的期望是作神的代表去「管理」、「治理」（或「征服」）、「耕耘」、「看管」這世界。有需要被征服和管理的東西代表它們本不受控（甚至有危險⁴）、或者在缺乏照顧時會荒廢、變壞。換言之，從起初人就不是無所事事的，他們要生兒育女，要管理大地和萬物，中間需要工作和努力，也要面對困難和痛苦。這和一些人相信工作或困難是人類犯罪後的結果有所不同。再看看神對亞當、夏娃犯罪後的審判：

創世記 3:14-24(和合本修訂版):
14 耶和華神對蛇說：「你既做了這事，就必受詛咒，比一切的牲畜和野獸更重。你必用肚子行走，終生吃土。
15 我要使你和女人彼此為仇，你的後裔和女人的後裔也彼此為仇。他要傷你的頭，你要傷他的腳跟。 」
16 又對女人說：「我必多多加增你懷胎的痛苦，你生兒女時必多受痛苦。你必戀慕你丈夫，他必管轄你。」
17 又對亞當說：「你既聽從你妻子的話，吃了那樹上所出的，就是我吩咐你不可吃的，土地必因你的緣故受詛咒；你必終生勞苦才能從土地得吃的。
18 土地必給你長出荊棘和蒺藜來；你也要吃田間的五穀菜蔬。
19 你必汗流滿面才有食物可吃，直到你歸了土地，因為你是從土地而出的。你本是塵土，仍要歸回塵土。」
20 那人給他妻子起名叫夏娃，因為她是眾生之母。
21 耶和華神用獸皮做衣服給亞當和他的妻子穿。
22 耶和華神說：「看哪，那人已經像我們中間的一個，知道善惡，現在恐怕他又伸手摘生命樹所出的來吃，就永遠活著。」
23 耶和華神就驅逐他出伊甸園，使他耕種土地，他原是從土地裏被取出來的。
24 耶和華神把那人趕出去，就在伊甸園東邊安設基路伯和發出火焰轉動的劍，把守生命樹的道路。

從以上記載看到人本來就要面對死亡，他們要吃生命樹上所出的才能永遠活著。至於是吃一次生命樹上的果就能永遠活著，還是要持續地吃？從文本中找不到答案，但如果參照前文和哥林多前書15：45-56的記載，神一開始造人時他們的身體是屬土的而不是屬天所以本來就是會朽壞的，所以即使吃了生命樹所出的而因此能活著的身體和復活後屬天的身體仍是不一樣。

有人相信動物的捕食行為是因為受了這事而受詛咒的後果。但在這段敍述中，只有蛇因犯罪而受詛咒要終生吃土，並沒有提及其他的動物也連帶被詛咒。關於動物的捕食行為和其危險性，聖經帶出的圖畫卻是正面的⁵。在約伯記38-41神對約伯的回答中，神更顯然是為祂所造之物的強大、難馴，天有不測之風雲引以為傲。

另一方面，神說因這事大大加增了女人懷胎的痛苦，但同時亦暗示了即使沒有犯罪懷胎亦有痛苦。要留意人沒有被詛咒但土地卻因那人的緣故受詛咒，使荊棘和蒺藜生出來。罪的後果讓人本來要耕耘的工作變得更加辛苦但如前所說並不代表之前是全無痛苦、困難的。及後當該隱殺了自己的兄弟亞伯後，他所在的土地也同樣的受詛咒讓他要流浪到別處⁶。然而在大洪水之後，神卻說他不再因人的緣故詛咒土地⁷，所以也不能將這世界的情況完全歸疚於創世記3章的事件。

簡而言之，神在創世記第三章提及的審判中並沒有提及死亡、天災、所有的困難、危險等是全因為亞當夏娃的一次犯罪。整本舊約也沒有再提及這件事甚或將世界上的死亡、天災、困難、動物的捕食行為等歸疚於他們。

現在這世界是神的設計而不是失算

再看看另一段有關受造之物的經文：

羅馬書 8:19-23(和合本,ESV):
19 受造之物切望等候神的眾子顯出來。
19 For the creation waits with eager longing for the revealing of the sons of God.
20 因為受造之物服在虛空之下，不是自己願意，乃是因那叫他如此的。
20 For the creation was subjected to futility, not willingly, but because of him who subjected it, in hope
21 但受造之物仍然指望 脫離敗壞的轄制，得享神兒女自由的榮耀。
21 that the creation itself will be set free from its bondage to corruption and obtain the freedom of the glory of the children of God.
22 我們知道一切受造之物一同歎息、勞苦，直到如今。
22 For we know that the whole creation has been groaning together in the pains of childbirth until now.
23 不但如此，就是我們這有聖靈初結果子的，也是自己心裡歎息，等候得著兒子的名分，乃是我們的身體得贖。
23 And not only the creation, but we ourselves, who have the firstfruits of the Spirit, groan inwardly as we wait eagerly for adoption as sons, the redemption of our bodies.

究竟是誰讓受造之物服在虛空之下？「那」一位是誰（NRSV, NIV: by the will of the one who subjected it; ESV: because of him who subjected it, NASB: because of Him who subjected it）？留意中文《和合本》、《和合本修訂版》與《新譯本》的翻譯均將本是屬於20節指望/盼望(in hope)放在21節，並將「受造之物」作「指望」的主語。但參考原文（οὐχ ἑκοῦσα⸃ ἀλλὰ διὰ τὸν ὑποτάξαντα, ⸄ἐφʼ ἑλπίδι）及主要的英譯本，「指望」的主語應該是那「使受造之物服在虛空之下」的同一位，按上文下理應該是神本身（所以NASB翻譯為大寫的Him），因為如果使人服在虛空之下的是魔鬼⁸，它不應該對受造之物能脫離敗壞的轄制存有盼望。再看傳道書的作者的看法：

傳道書 3:10-14(和合本修訂版):
10 我觀看神給世人的擔子，使他們在其中勞苦：
11 神造萬物，各按其時成為美好，又將永恆安放在世人心裏；然而神從始至終的作為，人不能測透。
12 我知道，人除了終身喜樂納福，沒有一件幸福的事。
13 並且人人吃喝，在他的一切勞碌中享福，這也是神的賞賜。
14 我知道神所做的都必存到永遠；無所增添，無所減少。神這樣做，是要人在他面前存敬畏的心。

 

換言之，神造萬物之時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是完美的，這個世界也不是因為亞當夏娃的一次犯錯而將所有東西都弄糟。所謂的「大墮落」（The Fall）並不是聖經的術語，在舊約聖經中也沒有一次被提起。所以基督的到來並不是因為神對人犯罪失算而提出的補救計劃，而是神從起初就有的計劃⁹。但神是盼望人能脫離敗壞的轄制的，所以便派了基督帶來救贖並在祂再來時更新天地。

真正完美的世界是將來神與人一起的新天新地

真正沒有痛苦、死亡、完美的世界是在耶穌再來、審判之後，新天新地來到之時出現：

啟示錄 21:1-4(和合本修訂版):
1 我又看見一個新天新地，因為先前的天和先前的地已經過去了，海也不再有了。
2 我又看見聖城，新耶路撒冷由神那裏，從天而降，預備好了，就如新娘打扮整齊，等候丈夫。
3 我聽見有大聲音從寶座出來，說：「看哪，神的帳幕在人間！他要和他們同住，他們要作他的子民。神要親自與他們同在。
4 神要擦去他們一切的眼淚；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號、痛苦，因為先前的事都過去了。」

以賽亞書 11:6-9(和合本修訂版):
6 野狼必與小綿羊同住，豹子與小山羊同臥；少壯獅子、牛犢和肥畜同群；孩童要牽引牠們。
7 牛必與熊同食，牛犢與小熊同臥；獅子與牛一樣吃草。
8 吃奶的嬰孩在虺蛇的洞口玩耍，斷奶的幼兒必按手在毒蛇的穴上。
9 在我聖山各處，牠們都不傷人，不害物；因為認識耶和華的知識要遍滿全地，好像水充滿海洋一般。

為何神不從起初給我們一個完美的世界？現在這世界有多「好」？

一個有天災、疾病、危險、死亡的世界有多好？為何神不從起初就給我們一個完美的世界？

如以上所說，筆者相信這是神從起初的設計。祂沒有讓人無所事事，反而讓人分享祂的管治權去管理這個世界，克服困難和跨越危險，亦讓人對祂存有敬畏的心，知道自己的渺小。祂給予人自由意志去跟隨祂，亦給人智慧去克服困難。勇氣、愛心、殷勤、憐憫、犧牲等等的美德也是在這過程中產生，對神的信靠與愛亦要在逆境中才能體現。死亡不但叫一些故意行惡的人不能永遠作惡，也叫世人追求永恆並讓他們在神面前謙卑。

對於受造之物、天災、疾病等的危險，筆者從自身上華山的經歷體現到一些信念。華山險要秀拔，但如果你不小心謹慎，會有性命之虞。你可以想像一個「完美」的華山（指對人身安全而言），它應該變得矮矮的，或者沿路都有石或木造像欄杆的保護，但這也不能阻止想攀上去拍攝最佳角度的人。如果將圍欄造得高至連成人也攀不過？這樣又會遮擋著漂亮的景觀。事實上，華山的險正正是它的美。筆者在華山看到很多古人所建造的梯階，從中也讚嘆人的堅毅、勇氣和智慧，這也同樣因華山的險才存在。同樣，獅子等猛獸的速度、力量亦正正是其榮耀的所在。從古到今有很多即使不相信神的人，也會為著大自然的力量和奇妙而讚嘆。筆者十分討厭蟑螂，但原來蟑螂也是很奇妙的創造，而世界也不能沒有它¹⁰。神造的世界要我們管治但不是要我們消滅所有其他的物種，這其中的遺害對熟悉生態系統運作的人並不陌生。神讓人在這世界要工作，要過負責任的生命，不可自高自大，要好好照顧這個世界，也要憐憫、付出給身邊有需要的人。另一方面，神也想祂的受造物一同參與創造的過程，否則祂不需要吩咐物種要「生養眾多」（1：28），只是一開始就造好足夠的物種就是了。所以說如果要訓練人建立和神一樣的性情，這個世界可能已經是「非常好」的了。但是神預備的還有更好的，就是將來要給一切相信祂、倚靠祂的人的「新天新地」。

總結

現在這個世界並不是完美的，但卻是神讓人學習祂、跟從祂的良好環境。神給人權柄好好管治大地，我們應該盡力做好本份，致力在環境、物種保護、治療疾病、減少人命傷亡上等繼續努力，還要從中學習到神的本性，學懂去敬畏祂，如經上所記：

羅馬書 1:19-20(和合本修訂版):
19 神的事情，人所能知道的，原顯明在人心裏，因為神已經向他們顯明。
20 自從造天地以來，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雖然眼不能見，但藉著所造之物就可以了解看見，叫人無可推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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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書籍：
– Death Before the Fall: Biblical Literalism and the Problem of Animal Suffering by Ronald E. Osborn, John H. Walt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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