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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為何神是「天父」而不是「天母」？那麼神是否是男性？為何耶穌「道成肉身」要成為男人，而不成為女人？難道在神眼中男人比女人更加重要？

答：女性主義神學家翠寶（Phyllis Trible）提出，重複偏用男性語言去描述會誤導受眾，使人以為「神是男性」，結果也助長了「男性成為神」，並鞏固了父權文化(patriarchy)的宰制。女權主義者瑪麗·戴莉（Mary Daly）更斷言「如果神是男性，那麼男性便是神」。一些女性主義神學家更提出要將天父和耶穌改換成天母與女性基督，以提升婦女的地位，但是聖經中的神是否真的視男人比女人重要？筆者以下將論證因著「道成肉身」的耶穌，我們可以知道神既不是男性或也不是女性，並且在神眼中男女都一樣重要。

神是男性(male)嗎？

女性主義者提出「如果神是男性，那麼男性便是神」。筆者認為當中亦有一些道理，至少男性有可能會有一個錯覺，認為他們比女性更加像神，甚至認為神偏愛男性。但事實是這樣嗎？

約 4:24(和合本修訂版):

24 神是靈，所以敬拜他的必須用心靈和誠實敬拜他。

這裡說神是靈，祂是沒有身體的，怎可能是男性或女性？所以「神是男性」的論述一定是錯的。

但神在聖經的形象不是父親、丈夫嗎？既是父親和丈夫，那豈不就是男人嗎？

無錯，神在聖經中男性形象（父親、丈夫）是比較鮮明，例如：

申 32:6(和合本):

愚昧無知的民哪，你們這樣報答耶和華麼？他豈不是你的父、將你買來的麼？他是製造你、建立你的。

詩 103:13(和合本):

13 父親怎樣憐恤他的兒女，耶和華也怎樣憐恤敬畏他的人！

箴 3:12(和合本):

12 因為耶和華所愛的，他必責備，正如父親責備所喜愛的兒子。

賽 54:5(和合本):

5 因為造你的是你的丈夫；萬軍之耶和華是他的名。救贖你的是以色列的聖者；他必稱為全地之　神。

耶 3:14(和合本):

14 耶和華說：背道的兒女啊，回來吧！因為我作你們的丈夫，並且我必將你們從一城取一人，從一族取兩人，帶到錫安。

但與此同時，也有不少經文以女性的形象（母親、婦女）來與神比擬：

賽 49:14-15(和合本):

14 錫安說：耶和華離棄了我；主忘記了我。

15 婦人焉能忘記她吃奶的嬰孩，不憐恤她所生的兒子？即或有忘記的，我卻不忘記你。

賽 66:12-13(新譯):

12 因為耶和華這樣說：“看哪！我必使平安達到她那裡，好像江河一樣，使列國的財寶達到她那裡，如同漲溢的河流一般；你們要吮奶，你們必被抱在懷中，撫弄在膝上。

13 人怎樣受他母親的安慰，我也怎樣安慰你們；你們要在耶路撒冷得安慰。”

申 32:18(和合本):

18 你輕忽生你的磐石，忘記產你的神。

詩 131:1-2(和合本):

1 （大衛上行之詩。）耶和華啊，我的心不狂傲，我的眼不高大；重大和測不透的事，我也不敢行。

2 我的心平穩安靜，好像斷過奶的孩子在他母親的懷中；我的心在我裡面真像斷過奶的孩子。

路 15:8(和合本):

8 或是一個婦人有十塊錢，若失落一塊，豈不點上燈，打掃屋子，細細的找，直到找著麼？

太 23:37(和合本):

37 耶路撒冷阿，耶路撒冷阿，你常殺害先知，又用石頭打死那奉差遣到你這裡來的人。我多次願意聚集你的兒女，好像母雞把小雞聚集在翅膀底下，只是你們不願意。

如果說神被比擬為「父親」、「丈夫」、「天父」就代表神是男性。那麼這些以女性（雌性）形象來形容神的經文，是否代表神同時也是女性呢？

除此以外，神也以不同的「死物」來比擬自己，難道神也是「它」嗎？

撒下 22:32(和合本):

32 除了耶和華，誰是神呢？除了我們的　神，誰是磐石呢？

詩 18:2(和合本):

2 耶和華是我的巖石，我的山寨，我的救主，我的神，我的磐石，我所投靠的。他是我的盾牌，是拯救我的角，是我的高臺。

我們不會認為神是一件死物（巖石、山寨、盾版、角或高臺），會知道這些不過是用作比喻神一些特質的比喻（如力量、堅強、保護…）。同樣的，無論是父親、丈夫、母親和婦人等都不是真實等同神的性別，而是透過一些喻詞來比喻神的一些特質（例如：主權，愛，憐憫，慈悲…）。所以，神並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或死物），就如耶穌對撒瑪利亞婦人的話，「神是靈」（約4:24）。

為什麼神是「天父」，不能是「天母」？

在耶穌之前，猶太人基於對神的敬畏，他們並不稱神為父1，是耶穌讓他們知道神和人的關係可以如此的親近2。所以舊約時代並沒有人稱耶和華為父：「天父」，而「天父」也是因為「人子」的「道成肉身」才開始的。有子女的才能稱為父母，不是嗎？那為什麼神要作「天父」，不能作「天母」？

筆者曾認為這完全是因為那時是父權的社會，男性比女性受到重視，所以神作「天父」與耶穌道成肉身成為男性，是純粹針對那時代的需要和環境而作的「實用」（practical）選擇。但在看過Amy Peeler在《女性及神的性別》（Women and the Gender of God）一書中的分析，更明白當中的奧妙。

首先，如果將神比擬為女性（「天母」），那耶穌要怎樣出生呢？所有人均是透過一位女性（母親）而出生，難道要耶穌有兩個母親？一個是以聖靈讓馬利亞懷孕的「天母」，另一個則是生產他的母親馬利亞。這不是很奇怪嗎？但如果將神比擬作「天父」，耶穌就同時有父有母（當然約瑟也被視為他的父親）。

神能不能夠不透過一個女人（馬利亞）來令耶穌來到世間？當然可以，但如果真的如此，耶穌的「道成肉身」就不是完全的「人子」。他沒有經歷到被懷胎，出生的階段，不像現在真的是由懷孕、出生以至死亡也完全是人人必經的階段。另外，還有一重要原因，神要讓耶穌透過女子而生3，以下會再加以分析。

為何耶穌「道成肉身」要成為男人，而不成為女人？

上面已分析過，因為唯有女性能生育，所以神只能透過一女子（童女，經文亦表明是透過聖靈的能力，中間並沒有牽涉任何性行為）而不是男子才能讓耶穌「道成肉身」出生到世上。那為什麼不讓道成肉身的人子以女兒身來到世上？耶穌是男兒身是否代表男性在神眼中比較重要？

事實卻不然。耶穌若以女性的身份來到世間，除了當時父權文化的問題：女性不能這樣公開傳道、不能作拉比教導人、女性的見證不如當代男性被人採信等實際困難；如果耶穌是以女性來到世間，那代表神只讓女性單獨得到尊榮（honor），那就不能反映男和女都是以神的形像被造的了。

為什麼這樣說呢？無錯，耶穌以男性道成肉身來到世間，好像是將榮耀只給了男性似的。但不要忘記，神的兒子可是透過一個普通小女子懷孕生育而誕生的！如果說耶穌是男兒身給了男性榮耀，「童女生子」則是給予了女性莫大的榮耀。神可是透過一女子道成肉身來到世間，中間完全沒有任何男性的參與，是神的能力藉這一女子誕下神之子，無怪馬利亞也說「萬代要稱我有福」（路 1:48）！

所以，神透過讓童女（處女）馬利亞這女性，生下男性的耶穌，同時給予男性與女性榮耀，這是其他的情況所不能做到的。耶穌藉女性來到世間的事實，也逆轉了創世的次序。男性不能說因為阿當首先被造（男先於女），所以男性應該重要一些；因為連神的兒子也是藉著女性而生（女先於男）。

神同時重視男性和女性

創 1:27(和合本):

27 神就照著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著他的形像造男造女。

這裡說男人和女人都是照著神的形像造的。神並不沒有偏愛男人，因為男人和女人都是祂照自己形像所造。

創 2:18(和合本):

18 耶和華　神說：那人獨居不好，我要為他造一個配偶幫助(עֵזֶר)他。

這裡的幫助(עֵזֶר)不是代表女性只能作助手。這個字在舊約聖經出現了21次，其中15次都是指出耶和華是那「幫助者」4，所以這個字絕無任何貶意，反而是女性真的可以是男性很大的助力。

出 20:12(和合本):

12 當孝敬父母，使你的日子在耶和華─你　神所賜你的地上得以長久。

十誡中神要子女孝敬父母，而不是單單孝順在父權社會最有地位的父親，可見神並不視女性為次等。

耶 3:20(和合本):

20 以色列家，你們向我行詭詐，真像妻子行詭詐離開她丈夫一樣。這是耶和華說的。

以色列家的男與女，也被形容為神的妻子。即使是舊約時代，不論男女的以色列人，也為神的選民。

林後 11:2(和合本):

2 我為你們起的憤恨，原是神那樣的憤恨。因為我曾把你們許配一個丈夫，要把你們如同貞潔的童女，獻給基督。

新約的教會不論男女，也被視為像童女般許配給基督這一位丈夫。

加 3:26-28(和合本):

26 所以，你們因信基督耶穌都是神的兒子。

27 你們受洗歸入基督的都是披戴基督了。

28 並不分猶太人、希臘人，自主的、為奴的，或男或女，因為你們在基督耶穌裡都成為一了。

耶穌是為了所有的人（男性和女性）被釘死並復活，救恩同時屬於男性與女性，神不偏待人。

弗 5:20-25(和合本):

20 凡事要奉我們主耶穌基督的名常常感謝父神。

21 又當存敬畏基督的心，彼此順服。

22 你們作妻子的，當順服自己的丈夫，如同順服主。

23 因為丈夫是妻子的頭，如同基督是教會的頭；他又是教會全體的救主。

24 教會怎樣順服基督，妻子也要怎樣凡事順服丈夫。

25 你們作丈夫的，要愛你們的妻子，正如基督愛教會，為教會捨己。

這經文不要漏掉21節的「彼此順服」，妻子要順服丈夫，丈夫也要像基督為教會捨己般愛妻子。神期望兩性也彼此尊重，丈夫要像基督般愛女性。

彼前 3:7(和合本修訂版):

7 同樣，你們作丈夫的，要按情理。跟妻子共同生活，體貼女性是比較軟弱的器皿；要尊重她，因為她也與你一同承受生命之恩。這樣，你們的禱告就不會受阻礙。

聖經的標準超越父權社會的要求，不單丈夫要照顧妻子，這不止於供養，同時也要尊重。

耶穌愛護、尊重女性

舊約時代，以至耶穌所身處的年代，當然仍是男尊女卑的父權社會。但耶穌怎樣對待女性？

可 14:3-9(和合本):

3 耶穌在伯大尼長大痲瘋的西門家裡坐席的時候，有一個女人拿著一玉瓶至貴的真哪噠香膏來，打破玉瓶，把膏澆在耶穌的頭上。

4 有幾個人心中很不喜悅，說：何用這樣枉費香膏呢？

5 這香膏可以賣三十多兩銀子賙濟窮人。他們就向那女人生氣。

6 耶穌說：由她罷！為甚麼難為她呢？她在我身上作的是一件美事。

7 因為常有窮人和你們同在，要向他們行善隨時都可以；只是你們不常有我。

8 她所作的，是盡她所能的；她是為我安葬的事把香膏預先澆在我身上。

9 我實在告訴你們，普天之下，無論在甚麼地方傳這福音，也要述說這女人所作的，以為記念。

為何沒有人讚賞這女人的慷慨和對耶穌的愛，反而對她生氣？耶穌不但阻止門徒的責難，還讚賞這女人為他所做的事。為何這個女人會懂得為耶穌的安葬做準備？耶穌本曾多次預言自己的受難與死亡5，但那時的男性門徒根本完全對耶穌的預言摸不著頭腦，但這個女人卻懂得耶穌的意思，還盡了她的力去表達她的愛。耶穌讚賞她所作的，甚至叫門徒到普天之下傳福音之時，也要述說這女人的作為6。耶穌除了叫門徒設立聖餐記念他，另一次他要門徒作記念的竟是為這沒記著名字的女人所作的事。

女性主義神學家費許妮莎（Elizabeth Fiorenza）認為，耶穌的門徒「從來沒有認真對待耶穌的這個命令，連出賣耶穌的門徒的名字和故事都寫在歷史裏，但這婦女和這樣一個具先知性符號的行動，卻無人述說，甚至連她的名字也不詳」，令她感到十分氣憤7。筆者也頗為同意這見解。不能否認，那時的門徒也像當時的流行文化一樣地輕視女性 8，但主耶穌自己卻一直和婦女有很好的關係9，就如他與伯大尼的馬大、馬利亞的友情10，他也幫助了很多婦女醫病趕鬼，包括一些被當時的人看不起的「有罪的女人」、外族婦人和患病的女人。 耶穌不但幫助女性，還尊重、愛護她們。雖然那時代的人不相信女人的證詞，但神還是讓女人首先見證耶穌的復活。

總結

筆者希望上述能讓讀者明白神透過藉著「童女生子」道成肉身來到世間，是同時給予了男性與女性尊榮。因為「男與女都是按神的形象而造」，並且「神並不是男性」，「天父」只是其中一個對神與人與耶穌關係的比擬，神實在不偏待任一性別。筆者明白女性主義神學家的苦心，她們希望將神或耶穌想像為女性，或者將聖經的一些性別用詞轉變，用以提升婦女的地位，也讓男性不再自視比女性優越而傷害她們。但是，即使很多國家和宗教都有女神，經驗可知這卻不見得因此令信奉者更尊重和愛護女性。例如，印度教就有很多的女神被敬奉，可是印度卻被視為現今婦女遭遇最差的國家之一11。筆者認為，要改變男性對女性的態度，不是要將神或耶穌的性別換掉，而是要每一個人都模仿主耶穌對待女性的態度，尊重和愛護她們。因為女性和男性一樣是按神的形像而造，都是神所愛的兒女。

參考資料

  1. 約 5:18(和合本):
    18 所以猶太人越發想要殺他；因他不但犯了安息日，並且稱神為他的父，將自己和神當作平等。 ↩
  2. 當然也是藉耶穌道成肉身，藉著祂的死亡和復活讓人可以和神親近 ↩
  3. 加 4:4(和合本): 及至時候滿足，神就差遣他的兒子，為女子所生，且生在律法以下 ↩
  4. 出 18:4；申33:7，33:26，33:29；詩20:2；詩33:20；詩70:5；詩89:19；詩115:9，10，11；詩121:1，2；詩124:8；詩146:5 ↩
  5. 太16:21；可8:31；路9:22 ↩
  6. 太26:13；可14:9 ↩
  7. 神學起動：女性主義神學家素描，頁51-52 ↩
  8. 約4:27對撒瑪利亞婦人；太15:22對迦南婦人；徒12:13-16對使女羅大的不信；路24:10-11對婦女見證耶穌復活的不信 ↩
  9. 路8:3 ↩
  10. 馬利亞能在耶穌腳下聽講，那時是代表作一個拉比的學生的意思 ↩
  11. 《印度婦女的處境為何如此悲慘？》- BBC中文新聞 ↩